方江

我有个故事,只有靠岸之后才能讲

【原创连载短篇】致命求救(一)

又名:《我的毕业旅行》

谨以此文响应国家扫黑除恶政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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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命求救(二):旅途

致命求救(三):迷失

致命求救(四):梦魇

致命求救(完结):求救


一、启程
 大学四年终于到期,按计划,论文答辩一结束我就开始了准备已久的毕业旅行。

5月15号,我独自坐上了去往湘西凤凰古城的巴士。临近开车的时候,一个模样清秀,手臂上缠着条淡蓝色丝巾的男生上了车。我不知道我是晕车还是怎么了,有些头疼恶心,在跟司机要呕吐袋时,那个男生顺手递给了我一个,之后他就坐到了车子的后排。

山路颠簸,我头疼得越发厉害,意识也逐渐模糊,我隐约察觉到我似乎不是晕车,正当我扯了扯邻座的衣袖准备求助时,巴士却在一个拐弯处突然急刹车,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,我的脑袋狠狠撞在了车窗上。

“天呐!发生什么事了?”巴士停了下来,我听见前排有个女人惊魂未定地大声问道。

乘客们纷纷起身弓着腰往外看,我捂着脑袋也跟着站了起来。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撞的缘故,我的头好像没之前那么疼了,精神也好了些。

“晦气!”邻座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男人低声骂了句。

我朝窗外望了望,外面下着小雨,几个白衣白帽的人抬着一副棺材站在马路旁边,漫天的黄色纸钱随雨而下,有几张还落在了挡风玻璃上。巴士上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瘦小老人急匆匆地下了车,跟棺材前抱着遗照的人说了几句话。不知老人对那人说了什么,那人突然抬头望向车里。

那个人是……我揉了揉眼睛,使劲扭着脖子贴着玻璃往外看,此时车子却突然开动,几乎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,我再也看不清窗外。

抱遗照的人看起来很像车上给我递袋子的男生,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于是起身偷偷朝车座后排张望,可车子却在这时突然一阵颠簸,我跌坐回去,什么都没看到。

巴士转公交,进了凤凰古城已经是下午三点。我订了凤凰城内的民宿,老板人很好,特地到公交站接我去住处。这种民宿和旅行机构都有关联,果然一到旅店老板就开始了各种旅行推荐,我思索再三,从老板那里订了张当地有名的《边城》实景剧演出的票。

办理好入住,我回房洗了个澡就出了门。雨已经停了,天气却仍然很闷。我沿着沱江往下游走,沱江两岸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吊脚楼,楼下是林林总总的小店铺,热闹但不繁华。

听民宿老板说凤凰这几天一直在下雨,沱江水涨了又涨,沱江泛舟的项目已经取消了。我遗憾地站在雪桥上看着奔腾的黄色江水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。

“阿妹,要编彩辫吗?要去苗寨玩吗……”几个拿着广告照片的当地妇女围着我不停推销,我的头突然又疼起来,“我编过彩辫也去过苗寨了!”我面露不悦地穿出人群,左拐右拐不知不觉钻进了一个湿潮的狭窄小巷。

一路上我始终感觉有人跟着我,心想这些当地人莫不是想赚钱想疯了,哪有追着游客的道理,结果我忍不住猛一回头才发现我身后其实空无一人。

我叹了口气,继续往幽深的巷子里走去。这条小巷一面是墙,另一面是开满了旅店的吊脚楼,旅店外面的墙壁上是晾在窗外,垂近地面的白色床单。我朝巷子深处望了望,随风而起的床单间并无一人。墙外人声鼎沸,主街应该就在墙外,我停在泛着水光的青石板上思索片刻,决定快速穿过这个看起来实在有些瘆人的小巷。

然而一抬脚,那种被人紧跟的感觉就又来了。难道被人盯上了?我倒吸一口凉气,双手剥开被风吹起挡在前面的层层床单,走得越来越快,最后几乎跑了起来。

一路跑过来我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,不禁怀疑是我过于神经敏感,于是我试着安慰自己冷静下来,终于在接近巷口的地方,我放慢了速度。

“什么东西!”一个小小的黑影突然从我脚边快速闪过,“是猫啊?”

果然是在自己吓自己,我自嘲地笑笑,走进了巷子外不远处的人群。

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城里多彩的霓虹灯勾勒出了这座古城绚丽而悠远的轮廓,大大小小的酒吧开始了夜的狂欢,各种并不符合这座古城韵味的流行歌曲响彻大街小巷。夜里的凤凰要比白天热闹得多,尽管如此,穿梭在人群里的我仍然感到不安,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并没随着先前的自嘲而削减半分。

我拿着手机匆匆拍了几张夜景就回到了旅店。简单洗漱过后,躺在装修温馨的大床房里,看着墙壁上一闪一闪的小彩灯,我终于放松下来,一天旅程的疲惫也随之而来,很快我就睡了过去。

不知睡了多久,我在一阵悉悉索索的钥匙开门声中猛然惊醒。我悄悄下了床站在地上听门口的声音。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听着很像是从我房间的门上传出来的,我俯身朝门缝底下看,却并没看到门口的脚。又是我的错觉?我坐回床上,又往门口望了望,钥匙的声音停了下来。

是其他房客走错房间了吧?我重新躺回床上。可旅店不是有房卡吗,谁会用钥匙……困意再次袭来,我的思维越来越混沌,最终彻底进入了梦乡。

第二天一早,我被早起的老年旅客吵醒。我揉揉脑袋从床上爬起来,简单打扮了下就开始了第二天的游玩。

走在热闹的巷子里,这次没有了前一天的不安感,我惬意地四处逛着,最后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前停住了脚步。

一个穿着传统苗族服饰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我,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苗语,我猜大意可能是让我买东西。我拿起摊子上一条与其他商品相比,毫无地方特色的淡蓝色丝巾,大脑仿佛被闪电击中般突然回想起一个画面——那个在巴士上给我递袋子的男生的手臂上,好像就缠着一条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丝巾。

我鬼使神差地买下了丝巾,回了旅店。一进门民宿老板就笑着和我寒暄,顺口还提到了我刚买下的这条丝巾。她说这条丝巾的材质很好,像是杭州的正经货。

杭州?我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丝巾,这里怎么会卖杭州的丝巾?疑惑一闪而过,

昨夜没睡好,现在困意占了上峰,我放下丝巾身子一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
当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,我在老板那里订的是当天晚上八点《边城》演出的票,时间不多了,我匆匆收拾了下就动身前往剧院。

剧院在山上,路上我又经过了白天买丝巾的地方,然而那的摊子却不见了,只有一座白天还没出现在那里的凤凰雕像。这么早就收摊了?由于时间紧迫,我只稍疑惑了下就赶快离开了。

赶到剧院时,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。剧场里都是两人座的小长椅,我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,中间靠前,视角不错。演出开始,我瞧瞧旁边依旧空着的位置,不禁心中窃喜,往椅子中间挪了挪。

演出起初很正常,可当剧情发展到翠翠的爷爷去世,舞台一黑,电闪雷鸣时,我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,清楚地看到在舞台上的实景瀑布边,突然出现了个看起来并不是演员的男人。闪电过后,舞台上下起了雨,雨帘让整个舞台朦胧起来,我看见那人走到了舞台边缘,雨水并没有打湿他,我眯起眼仔细看着,猛然发现了他胳膊上缠着的淡蓝色丝巾,更让我惊讶的是,那人似乎也正看向我。

我吓得条件反射站起来,又在身后观众的指责声里后知后觉地坐了回去。然而,当我再次看向舞台时,那个戴着蓝丝巾的人不见了。

那人的服化真的不像是演出里该有的,况且他的出现和整个剧情没有半点关系,难道其他观众就不觉得奇怪吗?还有,那人和我在巴士上遇到的男生一样,胳膊上都系着淡蓝色丝巾,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?我疑惑地看完了整场演出,直到谢幕那人都没再出现。

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,我才在惊异中颤抖着站起来。我来凤凰才不到两天就接连碰上大大小小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,难道是我和这里气场不和?我翻出随手塞进单肩包里的蓝色丝巾,先前那种被人监视跟踪的感觉突然又冒了出来,连带着拿着丝巾的手都越发冰凉。

不行,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,我决定第二天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——杭州。

“杭州?”我再次看向手里的丝巾。

—未完待续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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